“没得商量,不请自来的事情我没兴趣陪你去,我让陈管家带你去。”洛云锡说着站起身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确定不去结交吗?”沈玉枫跟在了洛云锡的身后,“你整日里窝在府中,不怕发霉吗?”
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书房的小院,在院门外拐角灯笼下面看到了正眯着眼睛打瞌睡的陶夭夭。
“小厨子,你那几样点心还不错,待会给本谷主包一些过来。”沈玉枫遥遥地抛给陶夭夭一句话,然后跟在洛云锡身后走远了。
“知道了,我收拾好了就去给你打包。”陶夭夭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
她看了一眼小路尽头敞着的书房门,“啧啧”地吐槽了两声:“有钱人家就是任性,离开都不带熄灯的!”
她一边说,一边朝书房走去,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桌上的茶壶和碟子,然后将嘴巴凑近了桌上的灯盏准备吹熄烛火。
刚弯下腰,她忽然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桌上放了一张纸,纸上是一个玉佩的图样,是用毛笔蘸了通红的彩墨勾勒出来的,画功老道,栩栩如生,最关键的一点,她怎么看着这玉佩有些眼熟呢?
陶夭夭见托盘放下,拿起那张纸仔细端详了片刻,忽然“呀”地一声拍了拍脑袋。
这不就是她丢的那块玉佩吗?
祖父交给她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收好,就很没用地昏了过去,玉佩就此就跟她说了再见了,那可是她认亲的信物啊!难道
陶夭夭转了转眼珠,一拍大腿回过味儿来了。
好你个洛云锡,陶家遭难你不说出手帮忙,竟然还不地道地捡走我的玉佩不还,真是太可恨了!
陶夭夭咬了咬牙,满脑子想的都是洛云锡是个知恩不报的小人,却从没想过玉佩是自己弄丢的而并非洛云锡所偷,更没想过自己如今的模样跟葡萄镇的那个陶夭夭相去甚远,洛云锡就算是想还也是找不到人的。
她将手中的那张纸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拍完之后忽然发现这张纸的下面还有另外一张纸,上面写了两个字:薛嵩。
“薛嵩!薛相?”陶夭夭惊讶地捂住了嘴巴,“那不是”
怎么会这怎么巧,她认亲的信物图样和据说是她爹的人名同时出现在洛云锡的桌上。
难道,洛云锡已经知道了这块血玉跟薛家的关系?
陶夭夭瞬间打了个激灵,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想到这里,陶夭夭觉得自己首先得赶紧将自己的信物找出来,就算不去相府认亲,也得先去一趟玉剑山庄。
想到这里,她侧耳听了听动静之后便开始在书房里翻找起来,可是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对,还有密室。
她忽然想起了祁风跟她提起过的密室,当时祁风说,密室的入口就在书房。
可是祁风还说过,密室里有机关,她若是贸然闯进去估计会小命不保,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陶夭夭小心地将刚才翻过的东西都恢复原样,然后吹熄了烛火,收拾好了桌子出了书房门。
她离开之后,祁风冷笑着从书房顶上跳了下来:“好你个陶季,终于露出马脚了吧!鬼鬼祟祟地东翻西找,定然没安好心!”
陈忠耐心地听完洛云锡和沈玉枫的来意,又揉了揉睡得半睁半醒的眼睛,想了半天才抽了抽眼角。
“陈管家,你别抽抽啊,我去定远侯府有要紧事,你到底带不带我去!”沈玉枫伸手在陈忠眼前挥了挥。
“忠叔,明日你直接拿了拜帖前去即可,就算没有请帖,定远侯府应该也不会为难你。”见陈忠的脸色有些怪异,洛云锡还以为是陈忠为难,于是便又说:“若是你实在不想去,就让他自己想办法。”
“不,不是的!”陈忠慌忙摆摆手,干笑了两声才小心地说道:“世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明日您也能去,而且,不用拿拜帖。”
“什么意思?”沈玉枫上下打量了陈忠一眼,陈忠被盯得撑不下去了,便转身去了一旁的柜子上,从柜子中间的一个格子去了一本东西过来,颤巍巍地双手朝着洛云锡递了过来。
“这什么东西?”沈玉枫一把拿了过来,打开一看,下巴差点惊掉:“请帖?!”
“是,是定远侯府的请帖。”陈忠偷偷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明日是定远侯府的三少爷的束发礼,定远侯府一早遣管家来亲自送了请帖,说一来为感谢世子的引荐,定远侯夫人吃了莫谷主的药,晚上睡眠好多了,二来,是为了那日在街上跟陶季起了冲突,来道个歉。”
陈忠偷偷看了一眼洛云锡,又说:“那管家说,本来他们大公子是想亲自来拜访的,只是这些日子皇上临时抽调他去张罗祭月节的事情,忙得脱不开身,所以只能让管家前来。”
“陈管家啊,我就想问问你,这些事,你们家世子知道吗?”沈玉枫好气又好笑,“为了能进去定远侯府,我跟你们家世子连长公主这条路都想到了,你这胖管家竟然压着请帖不往上传?”
“这又怎么了!一个束发礼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陈忠瞪着眼睛抬起头来,“我们家世子本就不喜这些繁文缛节的琐碎事,已经推了好多了,我这里压的请帖都积了厚厚一摞了!”
说着,他还真就抱出来厚厚的一摞请帖出来。
看着那一摞厚厚的请帖,再看一眼陈忠脸上的不服气,沈玉枫一把拉过洛云锡落荒而逃:“洛云锡啊洛云锡,怪不得你身边有那么一个神仙书童,因为你请了一个神仙管家啊!”
陈忠将请帖一把撂在桌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追了几步之后便捶胸顿足地吼叫起来:“快放手!快放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陶季”
一声怒吼远远地传了出去,将坐在小榻上垂着脑袋昏昏欲睡的陶夭夭惊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