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脚下的确是绿洲,但远处是光秃秃的山坡,向南明显是沙漠,这可算不上乐土。
“不,不,多数都比这里好,尤其是喀什葛尔,可以说都是平原,而且不像这里没有大河,那里是有大河的,实际上这里最差,往西沿着沙漠边缘多数都是可以灌溉的。据说从喀什葛尔向西,再到费尔干纳更好,不过那里不如喀什葛尔安全,北方的哈萨克人会到那里抢掠。”
鄂本笃说道。
实际上这时候费尔干纳已经被哈萨克汗控制,但叶尔羌汗依然认为是他的属地。
原本这时候哈萨克人正在卫拉特各部暴打中,但随着卫拉特各部东迁陕西,哈萨克人反而崛起,已经在威胁叶尔羌,不过哈萨克人北边也有威胁。
因为俄国人已经到了。
他们已经在阿尔泰山北边建立了托木斯克城,原本历史上这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和准噶尔部摩擦,但准噶尔部东迁后,俄国人因为没了限制,甚至开始加速南下。不过短期内他们的能力有限,因为这时候俄国正处于所谓的混乱时期,留里克王朝绝嗣,贵族推举戈东诺夫为沙皇,波兰人支持季米特里造反,明年就该攻陷莫斯科实现平独镇露。接下来就是俄国人和伪沙皇及波兰入侵者之间的战争,这场战争持续很久,所以在东方的扩张后面没什么支持力度。
毕竟莫斯科都杀疯了。
甚至波兰军队攻入莫斯科,把沙皇瓦西里四世拎回去杀了。
波兰人的荣耀时刻啊!
“如果叶尔羌人要求援,他们可能向谁?”
梅国桢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
说到底他们后方没有支撑,经不起持续消耗。
“莫卧尔皇帝,这是唯一可能出兵帮他们的,哈萨克人虽然和他们信仰相同,但如果叶尔羌人向他们求援付出的会很大,毕竟哈萨克人会抢他们的土地,但莫卧尔皇帝最多也就是要他们臣服而已。实际上莫卧尔皇帝资助我,就是为需要时候征服,他拥有一个庞大的帝国,数以千万计的人口,数以百万计的军队,已经几乎征服了整个印度。”
鄂本笃说道。
“印度人?”
梅国桢忍不住笑了。
“殿下,他们不是印度人,他们是帖木儿的后代,是蒙古人,自称察合台汗国后代。”
鄂本笃纠正他。
“那他也该臣服大元皇帝了,果然天下皆我大元之臣。”
梅国桢笑着说道。
所以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解决。
察合台汗国的后裔,和大元皇帝至少没必要战争。
这时候战场上的血战已经在落幕。
放眼望去全是死尸,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叶尔羌人的,真正战死的大元士兵估计连前者五分之一都没有,实际上尤其是那些重甲步兵,估计战死的连叶尔羌步兵十分之一都没有,他们的重型板甲,为他们几乎免疫了叶尔羌人绝大多数武器。
弓箭完全无效。
刀砍不动。
锤子的确有效,但如果打不好也没什么用,因为季节关系,板甲里面都是很厚的棉衬。
甚至连他们那些小口径火绳枪都伤害不大。
打穿板甲也很难再打穿棉衬。
在尸山血海中,这些浑身浴血的长刀手们,一个个扛着长刀,不断踢着地上的叶尔羌伤兵,发现有活着的就戳一下。而那些骑兵依然在追杀着溃逃的叶尔羌人,马背上的骑兵们手中火枪不断喷射火焰,枪声在天山脚下回荡……
李长庚带着一队骑兵直冲而来,后面拖着一具死尸。
“泰山,据说这是他们大汗。”
他兴奋的说道。
紧接着两名士兵把拖的都快烂了的死尸拎过来
鄂本笃立刻上前。
好在脸还没烂,所以他立刻确认了。
“殿下,的确是阿剌都因。”
他回头说道
“割下首级献给陛下。”
梅国桢满意地说道。
“大王,燕王的信使到了。”
一名军官过来说道。
他身后一个蒙古骑兵立刻下马跪倒。
“小的叩见楚王!”
他毕恭毕敬的说道。
“燕王到了何处?”
梅国桢问道。
大元燕王,准噶尔部首领哈喇忽剌率领准噶尔部和土尔扈特部走塔里木河西进,两军差不多同时启程,这时候也到了,大元朝的南北两路大军钳形杀入西域。
“禀楚王,燕王大军受阻喀喇沙尔,他的大炮太少,无法轰开喀喇沙尔的城墙,请大王赶去会和。”
信使说道。
梅国桢点了点头。
“去告诉燕王,我这边清理完残敌就过去。”
他紧接着说道。
当然,这个时间可长可短。
我大元内部也是要勾心斗角,哈喇忽剌是卫拉特各部仅次于大元皇帝拜巴嘎斯的,梅国桢是汉臣之首,互相坑一坑也是必须的,毕竟这涉及以后的权力分配。根据西征前定下的分配方式,吐鲁番和这里以北是卫拉特各部牧区,本来他们过去也就是在这一带游牧,而喀喇沙尔开始向西的农业区是汉民的。然后继续向前,同样费尔干纳,河中是汉民的,而七河和阿尔泰山一带是牧区,这样明确划分地盘,以后一南一北互相呼应,互相支援,汉民为牧民提供粮食,牧民为汉民提供牲畜。
大元盛世不远矣!
至于大元皇帝的都城,就在农牧结合处,也就是喀喇沙尔。
然后修筑新的都城。
那里背靠天山,前面是博斯腾湖,而且距离西域门户吐鲁番不远,相当于天子守国门,一旦吐鲁番真守不住,还可以直接撤往伊犁河谷。
然后喀喇沙尔和后面一连串城市逐次抵抗,完全集结的蒙古骑兵从侧翼南下,用这种战略坚守西域,不过这只是计划,而且梅国桢等人也都很清楚,杨丰应该短时间内对他们不会有兴趣的。
毕竟西域对他们是乐土。
可对杨丰来说,完全就是无用之地。
“走,去吐鲁番,不对,应该是迪化,改名迪化我大元启迪教化从此而始。”
紧接着梅国桢一脸豪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