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齐又醒来了,他已经睡了好多觉,可每次睡的时间都不长。因为梦里总是出现可怕的事情,不是老鼠钻裤褪,就是毒蛇缠身上。
刚刚这一觉是睡的时间最长的,也是傍天亮的时候睡着的。尽管这一觉做了好多梦,但似乎都没有前面做的那么害怕了。
楚天齐揉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坐了起来。从井底黑暗程度看,他知道天已大亮了,再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他从挎包里翻出一块压缩饼干,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吃完后又喝了几口水。
用手背擦了一下嘴,楚天齐向前爬去,不几步就到了中间位置,他坐下来,向上看去。井口亮了很多,但看上去却似乎比晚上显的小了似的。看着这块巴掌大的天,楚天齐喉咙嚅动了好几下,还是没有喊出那两个字——救命。他以前从来就没想过,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让别人来“救命”。他自信就是刀架脖子上,也不会不顾尊严,喊出那两个字。
今天并没有刀架脖子上,但脚已受伤,又没有自救工具,除了让人从上面施救,没有他法。是尊严重要,还是命重要?想了想还是活命要紧,有命就可以再挣回尊严,否则即使有尊严的死去,可能还没人发现自己呢。再说了,自己又没有被人逼着,也不算自己软骨头。这样想着,他终于下定决心。于是,用了半天劲,终于喊出了那两个字:“救命。”
声音太小,恐怕就是站在井口,都未必听的见。他又试了几次,声音开始一点点大了起来。就这样喊了不下十分钟,他侧耳听了听,哪有一点别人的回复?没人答话,那就只能继续喊了,这一次喊的时间更长,可依然没有任何响动,有的只是自己喊话的回声。
喉咙都有些疼痛,不能再喊了。楚天齐停下来,眼望着井口,心里还在盘算着出去的方法。
……
本来想早点结束会议,谁曾想冯俊飞中途又来了这么一杠子。宁俊琦尽管心急如焚,但还只得耐着性子,干耗着。
冯俊飞就跟知道宁俊琦着急的心思似的,一个劲儿的讲他那些大道理,讲蒋野同志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对党忠诚。讲如果有蒋野同志加入,乡党委将更有战斗力,党组织建设能够上一个大台阶。冯俊飞简直就把蒋野说成了黑夜里的明灯、大海上的灯塔一样,不吝把各种赞美的词汇,堆砌到蒋野的身上。
尽管冯俊飞说的冠冕堂皇,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他其实就是要扩充自己在乡党委的实力,就是要取得乡党委成员的大多数席位。
“宁书记,各位同事,想必大家对蒋野同志都很熟悉,而且我刚才又专门介绍了他的事迹。各位同事的工作都很忙,时间很宝贵。”说到这里,冯俊飞忽然说道,“我们就举手表决一下吧。”说完,他直接举起了右手。
什么?好多人都被冯俊飞突然的做派震惊了:这是乡党委会,表决的动议应该由书记提才对,他这是要干什么?要夺权?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就在人们的震惊中,王晓英跟着举起了手,淡淡的说:“我同意冯乡长的提议。”
看到冯俊飞、王晓英都举起了手,宁俊琦才意识到,冯俊飞这是要趁乱做怪。于是便果断的说道:“我以青牛峪乡党委的名义,提议推选郝晓燕同志进入乡党委。”同时,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扫向在场众人。
本已把手举到半截的陆勇,在听到宁俊琦的话,尤其在看到宁俊琦不怒自威的目光后,又悄悄的把手放下了。
“好了,时间仓促,此事下次再议,散会。”说完,宁俊琦站起身,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宁俊琦出去了,会议室里剩下的五个人却是神态各异。人武部长尤来柱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好像在说:爱谁谁,我还是继续弃权。党政办主任要文武,一改刚才的满而忧色,而是变成了春风满面。陆勇眉头紧锁,低头看着面前的笔记本,仿佛上面有花似的。冯俊飞、王晓英对望一眼,咬着牙点了点头,仿佛在说:姓宁的,你等着。
宁俊琦没注意会议室内众人的神态,也根本没心思理会,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楚天齐”三个字。她一边走着,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心中默默的念着:天齐,你在哪啊?!
由于太专注,差点和一个人撞了满怀,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怒视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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