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局长，真会开玩笑，我就是个传话筒，大头兵。你这副处级大局长，才是真正的领导。”手机里传出了“明白人”七分不像男人三分好像女人的声音。

“明秘书，今天不忙啦我正好有时间，晚上请你喝酒，也巴结巴结领导。老曲也说想和明领导坐坐，咱们块。”说着话，楚天齐冲曲刚挤了挤眼。

“曲刚谁和他坐大老粗个，素质超低，既没水平又没情趣。我倒是想找机会和楚局多亲近亲近，可今天实在不巧，我还得陪重要人物，改天定回请。”手机里传出阵笑声，“咯咯咯，请多包涵。”

本来想着把话题引到边，可是听着对方的声音和语句，楚天齐直起鸡皮疙瘩，恶心不已。于是不再和对方多废话，而是直接问道：“明秘书，有什么指示”

“我能有什么指示倒是领导挺关心公安局的事，对楚局长也是赞赏有加。”“明白人”说到这里，语气转，“只是最近好像有人向领导反应，反馈了些你们局里存在的问题。”

楚天齐忙问：“哦，什么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有人打电话，也有人写申诉信，是关于你们局的。我只是偶尔听到些，也未必全面，更未必准确，不说也罢。反正做什么事都留点心，要按规矩办，要走正常程序，也要防着被有心人利用。”“明白人”副欲擒故纵的口吻。

“哎呀，明秘书，你这么说，我这心里更没底，恐怕连吃饭都不香了，还是请你明示。”楚天齐刨根问底。

“好吧，谁让咱俩关系好呢。”“明白人”副勉为其难的语气，“有企业投诉你们局，说你们没有什么根据，就对企业的正常经营活动指手划脚，甚至还想对企业负责人不利。哎呀，我这可是有点违反原则了，不应该说，不应该说。”

“没有吧，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我直要求他们办事要走正常程序，要按规矩办。不过，那也非常感谢明秘书，谢谢，十分感谢。”楚天齐连连道谢。

手机里传来阵“咯咯”笑声：“不用谢，咱俩谁跟谁我也相信你楚局长是个原则性纪律性都很强的同志。不过，背不住下面有些人瞒着你，偷偷做事。”

楚天齐表态：“明秘书提醒的对，我定对他们加强管理，你刚说的那事，我找老曲问问，看看到底有没有。”

“哼，他呀我还有事，先挂了。”“明白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握着手机，楚天齐笑了，为曲刚的脸色难看而发笑。

刚才楚天齐故意把手机离着很远，两人的通话，字不落的进了曲刚的耳朵，曲刚的脸色怎能好看

正这时，曲刚的手机又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曲刚向前伸手机：“明白人。”

“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楚天齐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唉”，叹了口气，曲刚按下了接听键：“明秘书，你好”

“老曲，你跟我说，到底有没有调查彬彬有礼公司，到底找没找邹彬的麻烦”“明白人”的声音很不客气。

曲刚说的斩钉截铁：“没有，绝对没有。”

“哼，老曲啊老曲，你们不是都准备对人家法人代表下手了吗我可告诉你，做什么事都要想想后果。另外，要分清谁远谁近，不要让人把脑袋买了，还给人家数钱呢。”“明白人”的话充满警告意味。

曲刚看了眼楚天齐，对着手机继续说：“明秘书，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少打马虎眼，别把事做绝了，到时没人能保得了你。”再次警告过后，“明白人”语气缓，“老曲，咱们都是许源人，要直生活在这里，不同于外来户，做事要留后路。”

曲刚面现尴尬，但还得连连点头称“是”。

“假如接到什么不合规矩的命令，也可以考虑考虑再执行的，考虑个把小时也很正常嘛希望你好自为之。”“明白人”最后这四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我”曲刚说了个字，停了下来，因为对方早已经挂掉电话了。

“哈哈哈”，楚天齐点指对方，大笑起来。

曲刚则脸尴尬，摇头不已，接着也笑出了声。

楚天齐停止大笑，问道：“听出来了吗”

“嗯”，曲刚点了点头，“明白人在施压呢，让我晚会儿抓人。”

“那你怎么办”楚天齐笑着反问。

曲刚回答；“当然执行明大秘指示，考虑上几个小时喽。”

“哈哈哈”，阵笑声，在局长办公室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