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斟酌着如何处置那件事,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但直到中午也没做出决断。吃完午饭,回到屋子,楚天齐仍在思虑着。
按说做这个决定并不难,按说打个电话也很容易,可楚天齐却担心万一,担心万一伤到老领导。那个家伙纵有万般不对,但他却不想伤及与老领导之间的情谊,这绝不是因为现在的官职身份,而是那份情谊弥足珍贵,具有唯一性。可从楚天齐内心来讲,却又不能任由那个家伙逍遥事外,这不仅只关系到自己,而是关乎一种公平秩序,关乎对民众的交待。
两边都不想失去,而两边似乎又具有排它性,楚天齐内心非常纠结,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拿过床头手机,看到上面号码,楚天齐迟疑了一下,按下接听键:“赵书记,您好!”
“天齐呀,赵中刚是不是去你那儿了?”手机里传来赵中直声音。
楚天齐回应:“是,赵书记。他来了以后,我一直对他好言相劝,可是他……”
对方打断道:“天齐,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没这个弟弟。”停了一下,话音才又继续,“赵中刚是什么货色我知道。要说以前确实不清楚,那是离的远,等我到了新河市以后,才逐渐弄明白,他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浑的多。不用说,我知道他去你那肯定是信口开河,狐假虎威了。你详细和我说说,我想看这家伙浑到了什么程度,你要实打实的说,不用一点遮掩,你要还替他隐瞒的话,我怕是永远听不到实话了。”
略一沉吟,楚天齐答了声“好”,原原本本讲说起了整个过程:“赵书记,今天早上……”他讲的非常详细,不但说了这次,把上次的也说了。
听完楚天齐所讲,手机里静了好多一会儿,才传来一声怒吼:“混帐,王八蛋,老赵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混蛋。”
楚天齐没有接茬,没有劝解,就拿着手机静静听着。
“天齐,别看我的面子,千万别看我的面子,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要从严从重处理。我还告诉你,不管是谁,也不管打没打我的旗号,只要去讲情的,肯定不是我授意,我也不知道,你只管坚决回绝。对这种混帐东西必须得严惩,否则狂的没边了,还不知会捅出什么娄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这也是帮我忙,否则反而是害了我呀。”手机里的声音既愤怒,也带着恳切。
这次楚天齐说了话:“赵书记,我已经和公安局安排了,对于那四个壮汉,必须予以严惩,他们是直接行凶者。我这么做,也并非为了我考虑,而是不能任由这种目无法纪行为屡次发生,是对所有公务人员和民众的交待,否则没有公平而言。对于赵中刚,需要区别对待,他毕竟只是动嘴没动手,还是以批评教育为主,让他适当知道不能胡作非为就可以了。”
“唉。”手机里传来一声叹息,“为了我赵中直,让你徇私了,也让你受了委屈。他可是始作俑者,那四人也是他唆使的。”
“赵书记,快别这么说,若是没有您的关心和提携,我肯定不会有今天,您的恩德我没齿不忘。虽说对他的惩治不是太重,但也没让我为难,这都是有条令可依的。”楚天齐缓缓的说,“对于您,我一直心怀崇敬,也知道您肯定不会任由他胡来。其实我刚才正想着向您解释这事,可又不知如何说起,也正犹豫着呢。”
手机里静了一会儿,才又传来声音:“天齐,在对他的处理上,一定不能过于宽松,那样对你不好,也有失公允。我建议还是依规办事,这样既合乎情理,对他也是个教训。否则他肯定还会我行我束,甚至变本加厉,更加飞扬跋扈,根本就起不到教育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