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上午上班不久,孙廷武就兴冲冲的来了。
楚天齐没让他多等,在送走一拨客人后,就把他叫了过来。
进得屋来,孙廷武仍然是敬礼问候:“市长好!”
楚天齐道:“孙局长有事?我这时间可紧。”
“明白。市长时间这么紧,还抽出时间见我,我真是感激不尽,倍觉荣幸。”客套过后,孙廷武说出汇报的主题,“二麻杆交待了。”
楚天齐“哦”了一声:“是吗?他这么好对付?”
“确实没想到。他和那些人不一样,根本就没充好汉,一问就交待。他交待的太快,我们心里反而不踏实,还专门又和其他的团伙成员核实了一番。能够核实到的,占了百分之八十,都能对上号。还有两成是那些人接触不到的,不过以那八成的情况来看,应该也是真的。
那些相同的内容,已经向市长汇报过,我这里就不说了,现在我就说一下那两成的事。据二麻杆说,他们在定野市的整个收费体系,是按市、县、乡分设层级的,但同级管理人员的职权范围却不一样。比如都是县级的,但管理的范围却有大有小,有的只管一个县,有的却管三个县。这些内容,三迷糊、四泥鳅倒是也说过。
但他俩不知道,二麻杆虽然只管一个县,但却是整个定野非法收费组织的三把手,背后职权大的很。其中就包括秘密查办县级收费管理者廉洁自律,这个提法真是太搞笑了,二麻杆自称是他们组织在定野市的纪检书记。好多人正因为不知道二麻杆这个身份,在贪没内部费用时并没背着他,结果被他直接捅给了定野组织的一把手。
二麻杆交待,他们组织在定野市的总头目,江湖人称小诸葛,真名是什么不清楚。二把手才是独龙,也不知道真名叫什么。小诸葛是他们组织在定野市绝对的老大,而二把手更像是其下属,与二麻杆也就在同一个级别。他说小诸葛平时极少露面,即使在定野市的时候,也是多在县里待着,具体哪个县不一定。近期小诸葛去了省城,究竟身在何处,二麻杆说不清楚。
二麻杆还说,拦截楚局长那十六人都是独龙的人。因为办事不力,独龙还受到了处分,被小诸葛直接扣了六个月的工资,而且还记了一个处分。有传言小诸葛、独龙本就有矛盾,小诸葛这是公报私仇,也有人认为小诸葛这是秉公办事,二麻杆则认为小诸葛这就是公事公办。
以前的时候,我们只掌握该团伙市级头目有两人,只知道其中一人是独龙,却不清楚另一人是谁。现在好了,原来是这个小诸葛,目前对小诸葛的信息还不了解,警方正在进一步查证。尤其小诸葛与独龙不合,这个倒是我们可以考虑利用的一个重要的点。”
“小诸葛,小诸葛,看来这个人的计谋应该有一套,就冲他的身份如此隐秘,也足以说明其人心机之深。你们要继续核实此人身份,重点是掌握此人更详细信息,包括出身、过往经历、现在落脚点等等。一定要掌握准确之后,再谋划对其出手,千万要防止打草惊蛇。像这么精明的人,一旦要是警觉的话,要是躲起来的话,想再逮住,怕是要难上加难了。”嘱咐之后,楚天齐又道,“这个小诸葛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撑腰,二麻杆知道吗?”
孙廷武摇摇头:“这个二麻杆不清楚。他说一直以来,他都是直接听命于小诸葛的。”
楚天齐“哦”了一声,又问:“除了这事,还有别的事吗?”
“对于成康市管副市长被打一事,市局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深表遗憾和歉意。为此我派常务副局长,一次到何阳市医院,一次到成康市政府,代表市局和我本人,表示慰问和致歉,我也两次打电话慰问。对于市局的做法,管副市长与成康市政府都表示肯定和赞赏。”孙廷武讲说了此事。
“听说了。还有吗?”楚天齐继续追问。
“现在虽然还有三名主要骨干没有落打击收取保护费行动已经二十多天,也抓捕了上百成员。需要对这些人有一个处理,也需要向企业和市民表明态度,我们准备启动对这些人的处置程序。”说到这里,孙廷武忙又补充着,“虽然要对现有成员处理,但并不是表明此事的终止,而是要更加提升打击士气和力度。追捕小诸葛、独龙、大铃铛的行动,还会与整个打黑除恶活动同时推进。”
“可以启动对骨干分子的处置程序。”肯定回复之后,楚天齐再次追问,“还有吗?”
孙廷武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好,那你去忙吧。”楚天齐挥了挥手。
下午两点多,定野市公安局。
杨大牙正在值班室打盹,忽听有鸣笛声响起。
他的第一反应,先是看向院内,伸缩门里空空荡荡的,并无局长专车,也无其他领导的车。
见院里没车,他这才看向门外,只见是一辆不太起眼的黑色越野车,最起码要比局长的专车差。
“哼,大中午的不让消停。”嘟囔着,杨大牙探出头去,问,“什么事?”
黑色越野车副驾驶位窗户摇下,一个年轻人转过头来:“找你们局长。”
“哪个局长?”杨大牙又问。
“怎么?这还需要向你汇报?公安局有几个局长?”年轻人语气不悦。
妈的,年岁不大,口气不小。杨大牙很是恼火,但还是忍住了,没再说话,而是气咻咻的按下遥控器。
自动伸缩门向南端缩进,打开一个仅供车辆通行的缺口。
黑色越野车启动,通过空档区域,驶进院内。
“妈的,什么鸟人?”杨大牙骂了一句,站起身来,走出屋子,望向院内。
越野车进院以后,径直驶上行车坡道,在楼门口停了下来。先是副驾驶位年轻人走下汽车,紧跟着右后侧车门打开,一个高挑身影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