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息怒!息怒!侄儿只是说说而已,这事儿还得您来做主,您不同意就算了!”
仆固贤可不想挨揍,再说下去的话,元晟绝对会狠狠的收拾他。
这不,元晟已经在盯着他了,看到自家叔父那又要踹他的样子,仆固贤赶紧开口:
“叔父,是这样的,之前有一个商队,从咱们这里,一次性买了一大批的水晶香炉与铜香炉,还有油灯,他们领头的是个僧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臭小子,赶紧给我说重点!”
躲了半天,仆固贤还是挨了自家叔父一脚,他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屁股:
“叔父,那个僧人说,他们采买这么多的水晶香炉跟铜香炉,还有那些油灯,就是为了去汴梁!”
“僧人……去汴梁……”
元晟沉吟了一下,这才看向一旁还在揉屁股的仆固贤:
“是敦煌那边的僧人?还是于阗王国的那些逃亡僧侣?”
因为元晟的原因,于阗王国的那些逃亡人员,根本就不敢来河湾地这里避难,都是直接去了沙州回鹘那边。
包括那些僧侣,他们的消息灵通的很,根本就没有来河湾地,而是直接逃去了敦煌。
在那些僧侣的眼中,威慑整个高昌东部的安西元氏,跟那些狂热的天方教徒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那些天方教徒还要嗜杀。
因为这件事情,元晟以前还跳脚骂娘过,当时差点把他气死,他的名声什么时候那么差了,这不是污人清白吗?
不过世道太乱,人心不古,好人难当的道理,元晟还是明白的,那些人就见不得自己好,这是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呢!
后来元晟自己也想明白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想他元某人这么一个正人君子,那些宵小之辈肯定会各种羡慕嫉妒恨。
这些话,也就是在河湾地,如果让外面的人听到了,特别是喀喇汗国的人听到,绝对会把元晟骂个狗血淋头。
就是土城的炎海,还有沙州回鹘的那些人,也绝对会大骂元晟臭不要脸……炎海肯定是在心里,或者关起门来自己骂的!
那些元晟的对头们,对元晟的霸道那是敢怒不敢言,元晟在他们眼里,跟“正人君子”这个词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是敦煌那边的,他们带来了很多金器跟名贵药材,听他们说,他们本来是带来了很多牛的,都在土城那边出售了!”
仆固贤打探的很清楚,对趁机赚了一笔的炎海一肚子气:
“炎海把那些牛,一口气都给吃下去了,把价压的很低,叔父,这些牛本来都应该是咱们的!”
“从土城到河湾地,要穿过茫茫大漠,没有充足的准备,那些牛根本就过不来!”
元晟没有当回事儿,他对牛羊这些没有放在心上,他更加在意的还是能够赚钱的物资:
“他们看来很有钱啊,也是,不管在任何时候,寺院跟僧侣,都是有钱人!
还有啊,炎海这老小子,可是精明的很,那些牛,他早晚都会卖到咱们河湾地来,他自己又吃不下那么多的牛肉!
贤儿,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互利共赢才能把买卖做大做强,才能持续下去!”
“叔父,那……”
“不用去管那么多,敦煌那边即害怕喀喇汗国,同样也在防备着咱们河湾地!”
对于沙州回鹘,不管是那些回鹘人还是曹家的人,元晟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他们去汴梁进贡,无非就是想让矬宋出面来保全他们,可这事儿哪有那么简单!
野辽跟矬宋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矬宋现在连李继迁都顾不上了,哪里还有精力来管瓜沙二州的这些回鹘人!”
“叔父,赵宋雄霸中原,不管是人口还是粮草军械,还是那满朝的能臣猛将,都不是契丹能比的,契丹人占不到便宜!”
仆固贤对于当前的局势,也有自己的判断,他到了现在,还是认为契丹人这是在自讨没趣:
“赵宋两次北伐,虽然都是大败亏输,可契丹人同样元气大伤,他们可没有赵宋的家底深厚!
这两年来,他们不停的大举南下,跟赵宋在那里拼消耗,契丹人这是在空耗国运!”
“孩子啊……在政客的眼中,他们的统治权才是第一位的,不管是萧绰还是耶律隆绪,他们消耗的可不是自己的势力!
那些反对他们的人,那些不稳定因素,在野辽可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借着跟矬宋的厮杀,正好把那些不稳定因素消耗掉。
同时,也可以消耗矬宋,如此一举多得的事情,萧绰跟耶律隆绪怎么可能放过!”
元晟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伸手拍了拍仆固贤的肩膀:
“他们那些人啊,眼睛只有权利的,哪里会心软!就是赵恒,那也是个玩弄权谋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