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霍平枭将阮安往上提了提。
男人手臂上的疤痕微微蹭过她的腰际,亦用大手扣护着她的小脑袋,像抱小娃娃一样,将她抱回了床厢的里侧。
身为武将,霍平枭的身型高大挺拔,每一处肌理都充斥着力量感,不过分贲张,却足够紧实强劲,让她很有安全感。
有着天神一样,漂亮又雄壮的好身材。
阮安赧然地垂下眼睫,不太敢看他,心跳仍如擂鼓般快。
事毕之后,她通常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可在近来,却也逐渐能从其中得到趣味。
“过段时日我要去关内道,至少要在那儿待上一旬。”
霍平枭躺在她身侧后,平复着深重的呼吸,似在克制压抑着什么,讲话的声音仍然透哑,颇带磁性地震着她的耳膜。
阮安悄悄地将小手覆在耳旁,讷声问道:“你去关内做什么啊?”
“屯田。”
他嗓音温淡地回了她两个字。
“你不是打仗的吗…怎么还管上种田的事了?”
听罢阮安软软的问话,霍平枭颇为好笑地瞥首看向了她,嗓音低沉地回道:“你夫君要管的事,可多着呢。”
阮安有些懵然,忽然觉得,自己虽然喜欢霍平枭这么久,却并没有特别了解他,更不了解他平时都要做些什么。
做大将的,好像不只上阵杀敌那么简单,他要做的事情,和要懂的东西,其实很多很多。
阮安不禁对他提起的屯田之事起了好奇心,便将温香娇小的身体往他身旁挪了挪,抿唇又问:“那你能同我讲讲,为什么要在关中屯田啊,我好多事都不懂,你别笑话我。”
姑娘说话时,清甜的气息也呵过他的耳侧。
霍平枭眉宇轻蹙,掩着心中的异样,将阮安的手腕扣住,不让她再往他身前靠。
“事关军粮。”
他尽量耐心地同阮安解释:“骊国境内的各个监察道都要屯田,有时战事吃紧,若静等着户部从粮仓调粮,将士们还没打仗,就先被饿死了。”
“还要考虑到押送时的天气,漕道有无水患,用舟船的话会不会倾覆,行陆路的话,马匹会不会出问题。”
霍平枭嗓音温沉地同她讲了许多。
阮安越听,越觉,怪不得古往今来的勋爵都是以军功封侯的。
单一个押送军粮,里面就这么多门道,她都快听糊涂了。
阮安想起,以前刚从南境回到嘉州时,节度使赏给她的银钱都在岭南的那场战事中弄丢。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在茅屋外养些牲畜,等赶集时,再将它们拿去卖。
小桃便从家里给她抱了几只猪崽,可养猪看似容易,实操起来却很有难度。
没过多久,猪崽就病死了一只,她也没成功将它成功救活。
自己连猪都养不好,更别说去管人了。
阮安自然也管不了孙也和那两个药童,就算她故作强势,那三个小的也不惧怕她。
霍平枭手底下管的,却是几十万大军。
男人能让几十万个性格各异的人,都听从他一个人的调配。
阮安连将小猪赶进猪圈,都要费好大的劲。
而霍平枭一个人,又是怎么让那乌泱泱的大军一起移动的?
阮安沉浸在喂猪崽的回忆中,忽然觉出,霍平枭似是好久都没再说话,便以为男人已经睡下了。
趁他睡着,阮安藏了些心思,她伸出小手,往他侧颈上的那道疤痕悄悄探去。
甫一碰触,男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阮安得以确认,霍平枭却然睡下。
她的胆量变大了些,亦将柔嫩的指腹按在上面儿,一寸又一寸的轻轻划过上面的狰狞纹路。
正忖着要不要再偷偷地摸摸他的狼符时,忽觉一道带着压迫感的气息向她袭来。
阮安的双眼蓦地瞪大,待回过神后,男人已将她制伏在下。
他将她不安分的手往发顶上方抬去,大手锢着她腕骨,并渐渐与她纤软的小手十指相扣。
霍平枭带着惩戒意味地啄了下姑娘的唇,嗓音低低地咒了句:“老子早晚有一天得折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