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定是意外死亡。

方芳心里的支撑，坍塌了。

她油尽灯枯地躺了很久，是方芬一直陪着，说孩子的孩子，还没有找到。

方芳强撑着没有死，没有去见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就是为了等一个可能永远也等不到的结果......

芬姐打出那些过往，心里也很憋闷，“方老师说，那个小光头的五官，像极了牡丹，特别是那双桃花眼，说她就是牡丹的女儿。我怕她会吓到你朋友，所以说我来问，我来说，让她一定要忍住，不能吓走了你们。”

牡丹，是方老师女儿的名字。

世界上眼型相似的人很多，林小糖不确定这种像，是不是方老师思女心切的滤镜。

“林小姐，拜托你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先做一个亲子鉴定。”

芳姐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单单靠长相相似，或者眼睛相似来确定，还是要相信科学数据的。

“再给我点时间。”

得知光头不是被遗弃的，林小糖心下稍安。

但方老师的遭遇，让林小糖唏嘘。

方老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是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

如果不是芬姐用“女儿的孩子”来支撑，方老师也许就......

私心里，林小糖挺希望光头能和方老师相认的，这对方老师来说，是救赎。

但林小糖没有圣母心态，不会替光头做任何决定。

毕竟，没有人救赎深陷黑暗的光头。

光头在梦里都吧唧嘴，骂骂咧咧地管林小糖叫大嫂，叫妈，说她不会纠缠大哥，爱上爸。

林小糖哭笑不得，关上阳台上的窗户，拉好窗帘，给光头盖上被子，不管光头和方老师关系如何，都不影响，光头是她朋友的事实。

夜深人静，她知道了一个，悠远的，带着悲剧色彩的故事。

这是别人的人生，真真切切的经历，但对除了当事人以外的人，就仅仅是一个故事。

林小糖想到了前世，想到了今生，想到了孩子老公。

她想，他们一定不要彼此误会，不要彼此错过，要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摸出手机，她点开了傅寒笙的微信。

头像是可爱的生煎包，大半夜看到会让人流口水的那种可爱。

曾经她看到这个，怀疑傅寒笙高冷的外表下，藏着一个吃货的灵魂。

后来才明白，傅寒笙是个寡欲的人，他对吃的没有多高的要求。

他带她去宋老板那里吃生煎，总是乐呵呵地看着她，满眼柔情。

他爱她，融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林小糖被这份爱包围，身心温暖。

傅寒笙的朋友圈，不再像以往那样干净。

他发了他们的婚纱照，和一家四口的合照。

只有叶良辰点赞，嗷嗷嗷的说要发糖吃。

林小糖点开聊天框，按住语音条，“老公，我想你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大半夜发这样的消息，会不会让傅寒笙分心，或者笑话她。

手指向上，取消了发送。

千言万语，这一刻，竟没有合适的话去表达。

林小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拿出手机，又放下。

反复了很多次之后，林小糖重新点开聊天框：

【忠于你，信任你，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