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玥铁青着一张脸,气得浑身发抖,羞愤欲死。
被一个下等丫鬟比了下去,这对她打击实在太大了!
这边就嫁过人的白媛箐老辣一点,忙跳出来岔开话题,替她解围,
“女君,得饶人处且饶人,国公府人丁凋敝,为人做事当要留一线,莫要觉着有人撑腰就有恃无恐,当知靠山山会山倒,自身没有真本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换作以往,白媛箐哪敢跟国公府对上,也是看英国公府已然显露出西风残照之相,才敢出言不逊。
裴姝抬眸似笑了下,又似没有:“靠山山倒?放肆!本君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咒陛下!”
逐渐败落的国公府新女君,其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帝,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闻之,白媛箐刹时怛然失色,脸上一丝血色也无,说话都打着磕巴,
“你...你休要信口雌黄诬蔑于我,陛下仙福有享,寿与齐天!我岂是那意思,我说的你靠师门荫庇不长久。”
裴姝轻飘飘撩了她一眼:“哦,原来是咒我师父啊。”
联想到一些秘闻,白媛箐脸又白了一分,急赤白脸解释道,
“我没那意思,女君误会了。对不住,是我口不择言,还请女君原谅则个。”
连跳两个坑,多的话是不敢再说了,生怕女君又给自己挖坑。
女君四两拨千斤,寥寥两句就把她拍死在墙上。
没劲儿,一点都不抗打,裴姝兴趣缺缺又咬了一口果子,酸眯了眼,嘶了声,
“是没细心侍弄吗,怎地这般酸,这果子瞧着鲜亮,内里尽是败絮。”
转身嘟嘟囔囔留下这么一句话,在内涵谁显而易见。
周筱玥气得身子直发颤,抑制不住地怒吼道:“给我拦住她!”
她今天非得把这贱人的衣衫撕烂,剥光扔这儿,再想法子把人全引来,教满宫的人好好观摩观摩裴府女君的丑态。
到时,她出的那点丑算什么,想必被一群太监,老少爷们看光光的裴姝女君,才更值得大家津津乐道。
气到最深处,已然失了理智,周筱玥完全不去想这等歹毒的计划若得逞,会是什么后果。
说实在的,在场的小娘子都有点惧裴姝了,期期艾艾不肯上前。
“磨蹭什么!”看着周筱玥眼中疯狂的狠辣之色,小娘子们到底不敢违背她。
只得壮着胆子上前。
裴姝脚尖点地,旋转过身,伸手朝后一推。
孱弱不堪小娘子们就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往后倒,叠罗汉压在了最后头的周筱玥身上。
“啊啊啊,我的裙子。”
“谁压着我头发了。”
场面一度混乱。
裴姝冷眼瞧着压在最底下的周筱玥,稍作思忖,隐约猜到周筱玥拦住她的意图,眼神顿时变得锋利。
她记下了。
今儿还挺晦气,走出那条小径,回到宽敞的宫道上,裴姝正琢磨着一会得多赢点彩头,好去去霉运。
御花园入口,迎面碰到从里面出来的谢显。
看见他,裴姝挑了挑眉,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外头到处都是女眷,稍有脑子懂礼节的人,就不会独自一个人到处瞎逛八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