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向南和陈涛进了屋，外面留下的人反应就各不相同了。

赵玉刚和喜子被向南点了名，脸上很是挂不住，悄悄走到边上，赵玉刚问喜子：“啥情况？”

喜子一脸悲愤地道：“这黑子……唉，一言难尽。年前的时候，这小子不是跟徐总有点儿过节嘛，东哥就让我们年初一弄了几花圈摆他家门口，他老子也真神通广大，直接找到我了，就在我家那小赌档，把我揍成了猪头。”

说起这事，喜子的脸都红了，好在太阳已经落山了，看不真切。

赵玉刚咂巴了一下厚嘴唇：“这么说，是仇人啊。”

“赵总，你是跟着东哥做生意的，我听说徐总现在跟他关系挺好，称兄道弟的，你犯不着去得罪他，他说的对，政府的事，咱别瞎往上凑。”喜子本来就是给陈涛加个人气，现在底都被向南摸着了，再留下来也没啥意思，说完这些，跟陈家另外的三兄弟打了个招呼，扭头就走了。

赵玉刚带来的几人还有点儿忿忿不平的，被赵玉刚叱了两句，也走了。

也怪不上他们不讲江湖道义，这道义讲到政府身上，这不摆明给自己找不自在吗，你还真敢弹向南一个手指头？一扭头不把你专政了才怪，虽然不至于说怕他，但正面跟干部起冲突动手，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眼看着两个有能耐的都带着自己人走了，场面上就显得有些冷清，剩下的几个人在浩浩荡荡的工作组面前就显得渺小到可怜，没站几分钟，就悄悄地都散了，只剩下陈家三兄弟在夕阳中凌乱。

且说工作组这边，也是窃窃私语，有些交际广的，知道向南在任县委办副主任的时候，一直鞍前马后的为夏书记服务，有能耐也正常，而蒋永忠跟几个书记站一块儿抽着烟，对于向南刚刚面对赵玉刚等人的那副面孔，他还真是没想到。

柳絮竹其实也是头一回看到向南痞痞的那一面，说实话，那种挥斥方遒的磅礴气势很令人着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想到了向南那晚攀墙而出的情形，多少有点儿仓皇，柳絮竹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微笑。

屋里头。

向南坐在一张方凳上，屋子里面开着灯，也打了空调，不过那蚊子也起来了，嗡嗡地围着二人，瞅准机会就下口，于是屋子里不时传来打蚊子的啪啪声。

向南看着屋子里的陈设，那叫一个乱，桌子上的电饭锅里还有中午的剩饭，纱罩下盖着中午做的豆角焖茄子，纱罩上爬着一层苍蝇，不时的起飞隆落，把那儿当成了机场。

床上的凉席皱巴巴的，床边的部分已经磨破了，床上零乱地扔着几件衣服，而墙角的盆里还放着没洗的衣服，屋子里更是飘荡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那种怪味儿。

“陈涛，小日子过得不景气啊。”向南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拿出烟来，扔给陈涛一根。

陈涛接过，点上，揶揄着说：“三年把老婆本都亏了，就指望这一茬猪翻身了。”

向南道：“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其实也是卧龙的，牛家村的，跟你隔一个村，一直就听别人说，陈家四兄弟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现在看看，我觉得传言多少有些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