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尹廷沉思片刻,大声道:“宏义,宏艺,你二人各率三千兵马,赶赴剑州,照原本计划行事!其余人与我一同留下,驻守武荣县!另外加派人手,盯紧漳州府,我倒要看看,张承韬究竟想干什么!”
泉州开元寺。
刚过了晌午,大雄宝殿外,一群小和尚探着脑袋,往里张望。
广念恰好路过,也凑过去观瞧,一边轻声问道:“瞧什么呢?都瞧什么呢?”
“嘘”有个十来岁的小和尚扭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来的是广念,便愈加激动了,低声道:“师叔快来看,来了个菩萨也似的女施主,说要求见方丈呢。”
“快让我瞧瞧,让我瞧瞧。”广念说着便将脑袋挤了进去,轻声道:“你们这些小东西,打小便在山上,何曾见过世面咦这回的女施主还真还真是真是好看得紧”
渐渐的,四周松快了些,仿佛没人跟他挤了,接着便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急别急,等我看上一会儿,再来换你”广念朝身后挥挥手,一双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大殿内。
身后那人似乎急得不耐,非看不可,广念被他拍得恼了,回头瞪了一眼,紧接着神情精彩起来。
方才那群小和尚早已鸟兽散了,他身后只站着一个五六十岁,一脸刻板的老僧,正是开元寺监院广恩。
“师兄”广念挠着脑袋转过身来,嘿嘿笑道:“你的神境通又有长进了,来无踪去无影的。”
“出家人六根清净,像你这般,还成何体统。”广恩淡淡地看了这小师弟一眼,然后自顾自转身走了,走到几步外,才自言自语般道:“我的缘法何时成了神境通了?”
广念笑嘻嘻地看着他走远,然后吐吐舌头,低声道:“方丈都说我六根不清净了,你管我?”
“师弟兴许是真的忘了,我的缘法是天耳通。”广恩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的意思是,师兄管我,分明是管对了!不管不成才!”广念咧嘴一笑,一点都不尴尬,心里却暗骂:明明神通不能对着同门用的,偏偏这天耳通不择人,想闭上耳朵都不行,实在是钻了戒律的空子,太不公平了。
这回,他没有再说什么,只管探头,再去看殿上的女施主。
只见殿内那位女施主,穿着一身养眼的鹅黄色襦裙,正对着知客僧道:“大师还是通报一声试试,兴许方丈愿意见我呢。”
知客僧一脸慈祥,却兀自摇头道:“女施主还是请回吧,方丈这些天,真是是在闭关清修,谁也不见的。”
那女施主一脸愁容,忽然又道:“那这位大师,可认得寺中这三位僧人,一个十三四岁贪玩嘴碎,一个三十出头心宽体胖”
广念一边听,一边纳闷,开元寺里十三四岁的小和尚倒是不少,可要说哪一个贪玩嘴碎,却实在想不起来,三十出头心宽体胖的,就更多了。
直到他听见那女施主说“还有一个,二十七八是个哑巴”,才反应过来,她是说的广慧师兄。
如此说来,三十出头心宽体胖的,莫非是广开师兄?
可十三四岁,贪玩嘴碎的又是哪一个呢?
他正蹙眉思量,只听得大殿里,知客僧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道:“女施主说的,可是广念、广开与广慧三位师叔?”
什么?你说贪玩嘴碎的是我?广念差一点起身质问那知客沙弥,可不知为何,却还是一扭头,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