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抗从事这个慈善事业,和姚远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是真的想为这些无助的人们,提供她力所能及的帮助。
而姚远的初衷,却是要利用这种慈善活动,来提高自己公司的名声。
等真正做起来了,姚远才发现,他要做的,和当时自己的初衷,已经风马牛不相及了。
特别是有抗抗和他马叔那一帮老干部掺合着,这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做做样子,偶尔搞个活动,把电视台和各大媒体请过来做秀了。
可是,他也不后悔。
虽然投入比他预想的要多出一倍不止,可通过抗抗和他马叔那帮老干部的努力,他的慈善基金会真正帮助到了需要帮助的人们。
这种能够正真帮助到别人的快乐,是任何形式产生的快乐,都无法相提并论的。
他看到了抗抗的快乐,也真正切身体会到了这种快乐。
他让邵玲和格里高利从欧洲给他物色了一个能力不错的服装设计方面的人才,来给抗抗当助手,任设计部总监,尽量把抗抗的时间腾出来,专门用来管理慈善基金会。
只要有时间和机会,他就和自己关系单位的老板们,宣传做慈善的意义,甚至愿意为其他单位的老板们,做慈善专题募捐,以此来保证基金会的资金来源,募得更多的资金。
同时,他自己也加大了对慈善基金会的投资力度,连过日子都开始尽量节俭,来保证基金会有足够的基金可用了。
看张大爷腿脚不利落,还亲自给他端茶,姚远就赶忙过去,把茶水接过来说:“老爷子,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坐着,我们喝水自己来。”
说着话,把张大爷重新扶到沙发上坐着去。
房间不大,进门只是一个八平米左右的客厅,然后往里就是两间卧室,一大一小,大的也就有十来平米,小的也就六平米,另外就是厨房了,也一样的狭小。
这是矿机第一代老式居民楼房的普遍格局。
待老头重新坐下,姚远就和周朝阳坐在他一边的沙发上。
姚远没话找话地问张大爷些家常话:“老爷子,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啊?”
老头就回答说:“现在都不用拄拐杖了,比以前好多了。”
姚远就随和着说:“老爷子啊,如今咱们赶上好时代了,这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咱可得好好保重身体,争取多活几年,好好享福啊!”
老头就叹息一声说:“大厦,我得感谢你们两口子啊。要说呢,现在的确是生活越来越好,吃的、穿的、用的,都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可不怕你笑话,我还真不喜欢现在的日子。”
姚远就看着他问:“咋了?您要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去给您解决。跟抗抗说也行啊。”
老头就摇摇头说:“有你们这些好人帮着我,我还有啥不满意的?我是怀念过去那些日子啊!
咱们矿机,出过两个好人。一个就是你爹老厂长,一个就是你啊!
说实话,现在这个社会,我看不惯。要不是碰上你们两口子,我真都不愿意活着了,活着一点劲都没有啊!
你就看这邻里之间,谁都不肯管谁呀,一点过去的人情味儿都没了。还有,这厂里,这工人,除了认得钱,其他的都不认得了。
当年你爹老厂长在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工人们干工作,那是为了国家能早一日富强,为这个新社会做自己的贡献!
那时候啊,日子虽然过的穷,谁家都艰难,可是活的有劲儿,干活也带劲儿!
那时候,我还没结婚,住在厂里的单身宿舍里,就是这个村前面那几排房子。
刚从农村出来的小孩儿,都十七八,知道啥啊?可组织上关心咱啊。每到礼拜天,厂里的那些老大姐们,就主动到我们这些单身宿舍里来,看我们被子还能不能盖,衣服还能不能穿?帮着我们缝补衣裳,教我们缝被子。生活上哪里有困难,都有人教,有人帮忙。
你要是感冒发烧了,工会主动派人过来,带你去看病,照顾你的生活,把药和水给你端到床头上。
师傅们家里吃好的,总忘不了我们这些徒弟,把我们喊到家里一起吃。
那时候啊,整个矿机就跟一个大家庭一样,让所有人都感到温暖,见了谁都跟见了亲人一样。
你爹老厂长,那就更没得说,就跟我们所有人的父亲一样。
记得有一年,单身宿舍里闹臭虫,咬的大家睡不着觉。老厂长亲自带着干部们过来,挨间宿舍地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