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枫浑身一震,浑浑噩噩的神志终于清明,看清了怀里有些羞意又有些埋怨的年年,松开了手。
“枫哥?”年年有些担心。
“抱歉,”祁有枫这才发现两人身后这一圈围观群众,颇为尴尬,“我、我,对不起。”
“对啊对啊,他这是压抑已久的思念之情,情不自禁,情难自持,情感动天,情有可原。”
公子滟摇头晃脑,拎着被扯烂的扇子从人群里钻出。
在他身后,那些呆头鹅一般的人群也被乐声叫醒,实打实地从艺术角度赏析起了那幅画,偷偷摸摸地扭头看着这边这些华夏玩家,尤其对是岁颇多关注。
“年年离开达格达不过三天吧?”围观群众中,是岁收起玉埙,若有所思。
“对他来说,大概——”
不等公子滟说完,年年已经拉起祁有枫的手,向众人歉意地道:
“抱歉,我们有点事要单独解决,先走了,不许来打扰,违者打死!”
话音刚落,年年已经拖着祁有枫绕过他们,向着漆黑的森林里走去,不多时就踪迹全无。
“唉~重色轻友啊~”
公子滟羡慕地投去一瞥,替祁有枫松了口气,但也微微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数分钟之前的他,以及进入达格达以后的他,忽然间,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
那些强烈的、粘稠的、华美的欲/望,那些饱胀到溢出胸臆的情绪,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清洗了一遍,露出了内里让人可笑的杂草木屑。
“同意!”
“同意!”
公子滟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这些人,愉快地打起了招呼:
“苏泽,唐青笠,欢迎欢迎~你们师父呢?对了阿泽,里面那幅画是你画的吧?很厉害哦~”
他又看向另外两人:
“是岁大会长,三尺水少侠,想不到你们也有兴趣来凑这个热闹?之前年年说接了个跑腿任务,难道是跑去你们那里了?”
是岁点头:
“我们和精灵族的几个部落达成了合作,大祭司恩古斯也经常派发任务让玩家或者精灵来帮忙,我们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刚好这次来的是年年。”
“确实巧了,”公子滟看了看众人,遥遥一指自家那架花车的位置,“各位,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聊?”
“嗯,不过”唐青笠看了看苏泽刚刚挂上去的那幅画。
“放心吧,没人会去破坏,也没人会去偷的。”
公子滟亲热地搭上了苏泽的肩头:“没想到你小子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啊?”
“嘿嘿,”苏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旁观了一场激/情画面,他的脸还有点红,“我就是如实还原了一下这次出海路上的经历,也是因为印象太深刻了。”
“哦?”
听到这话,是岁也对那幅画产生了些许好奇,但是回头看看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还是选择了继续向外围走去。
“你这幅画署名了没有?标题是什么?要不要加入我们年年的队伍参赛?”公子滟循循善诱,机智地避开了他们这只队伍的大名。
看过苏泽的画以后,他对自己那幅平平无奇的美人图实在没什么信心。
“署名?参赛?这是个比赛?不是随便画画随便给人看的吗?”苏泽一头雾水地回道。
公子滟脚步一停,掐着苏泽的脖子摇晃,瞪他:“你不参加比赛瞎画什么?瞎画什么?抢了本公子的风头啊知不知道?”
“知、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苏泽可怜兮兮地不停点头。
“算了,去,把这个名字写在下边,当作是我们的参赛作品,”公子滟凑到苏泽耳边嘀咕,苏泽瞬间目瞪口呆,“我就原谅你了。”
“你确定这个名字没问题吗?”苏泽十分抗拒。
不管是苏泽还是阿泽,怎么样也都比素素好听吧?这是个什么奇怪的谐音起名法?
“有什么问题?不好听吗?回头那啥反串,也有你一件漂亮的小裙子~”公子滟笑眯眯地道。
“反串?”其他人听到这个词,也立刻竖起了耳朵。
“你们不知道了吧~年年可是构思了一个——”
公子滟低头,摸出那片宽大的叶子——既是规则说明书,也是选票的那一片——仔细看了看,惋惜道:
“山中不知岁月长啊,原来这就已经是第四天了。”
他那幅画顺利通关,据结果显示,排在整体的前十名,也算是个好成绩。
通过第一项美术比赛的队伍一共为一百个,每一个队伍都将会获得一套十一只由顶级魔法水晶和纯紫金矿石打造的画笔,并获得参加下一项比赛的资格。
就在公子滟浏览第二项比赛的规则时,达格达的这片营地里也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欢呼,间或也有几声懊恼的咒骂夹杂其中。
刚刚抵达达格达的其他人也迅速从周围人的议论中,获悉了这个艺术节的细节过程。
“第二项比赛是什么?”三尺水好奇地凑近公子滟。
“这个嘛”
公子滟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从面前的五人身上扫过,最终将目光对准了是岁。
“怎么?”是岁平静地看着他。
“嗯”公子滟诚恳地道,“这位朋友,有兴趣来怡红院吹个小曲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