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垂眸,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北辰修。
他觉得吧,这里最不能得罪的人是沈君兮没错,可她一向性子温柔可亲,想必也不会和他过于计较,可北辰修就不一样了。
云舒最是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格,若是触怒了他,下场也不见得有多好啊。
然不待云舒权衡好个中利弊,就试到怀中一空,原是锦瑟在沈君兮的眼神示意下,将北辰修方才丢在地上的那个奏章抢了过去,放到了沈君兮手中。
云舒一时间试到怀中空落落的,抬眸就看到锦瑟容色明媚,笑得乖巧。
刚刚他好像不经意间碰到了这姑娘的手,柔柔软软的,与那些男子全然不同,倒是让他一阵失神。
而沈君兮早就打开了那本奏疏,走马观花的看完了。
一时间屋内陷入绝对的寂静。
云舒平日里脑子转得快,机灵一些,可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了迟迟看不明白眼前局势,
哪怕北辰修已经轻咳一声提醒他离开,也站在原地半晌不动。
最后还是锦瑟拉了他一把,两个人才匆匆退了出去。
云舒比云展稍微小一些,今年恰好及冠,而锦瑟不过比沈君兮大一岁,正值十八,普通人家的姑娘在这个年纪早该嫁人生子了,奈何锦瑟这么多年来以保护沈君兮为己任,沈君兮去了东楚之后更是满世界漫无目的的找,早耽误了成亲的年纪。
而按照宫里的规矩,宫女二十五岁后方可出宫找个好人家嫁了,但锦瑟却并不想去那么一个陌生的环境。
她想要一辈子跟在沈君兮身边,保护她。
可锦瑟却也知晓沈君兮的身体状况,她此时又哪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想早日让舒月找出解决沈君兮体内秘法的办法。
所以云舒的反常,她半点也没看出来。
说起来,沈君兮今日和寿亲王谈过之后也是心事重重,北辰修又因为她迟迟未归颇感急躁,似乎今日很多事情都不大顺心,几人的情绪倒都有些异常。
北辰修见沈君兮已然看完了那些奏折,却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只字未言,一时间心里有些发憷。
北辰修之所以会如此生气,是因为这本奏疏是户部尚书周朴写的,他是北辰修身边的老人了,这次跟着那些朝中大臣一起催促他立后纳妃扩充后宫,莫不是好日子过久了,想要找点事情做?
而沈君兮看在眼里,已然大致明白了北辰修的处境。
他为了坚持给她今生只她一人的许诺,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如今才会沉了面色,反倒要看自己的眼色行事,当真是,让人心疼。
沈君兮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上前几步,缓缓抱住了北辰修。
北辰修未曾料到沈君兮忽如其来的主动和亲近,却也很快回抱住她,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柔声问道:“怎么了?”
沈君兮顿了顿,斟酌着道:“你到底是北诏的帝王,需要顾虑的事情很多,当真就要……空置后宫?”
北辰修闻言,身子一僵,沈君兮似是害怕他误会,复又软软的补充道:“近来朝中非议颇多,我不想你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