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嫔妾昨日酉时就到了。”孟长瑾直直地看向她。
敬妃从杯盏中抬眼,故作不思议道:“哦,这可稀奇了,为何都没人痛传呢?”
康进忙陪着笑脸道:“娘娘昨日一早就歇下了,奴才们哪敢惊扰娘娘啊,奴才自作主张派人去劝孟宝林先回去,可是……”瞥了一眼孟长瑾,支支吾吾道,“可是这孟宝林就是不肯走,奴才……奴才也实在没有办法啊!”
琼芳同康进对了个眼色:“还是奴婢让康公公打发人去劝孟宝林的,想着孟宝林应该会回去,哪想到……”
“哎,本宫昨日确实困倦得很,这事也不怪你们。”敬妃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孟长瑾,故意问道,“孟宝林在本宫这宫门外站了一宿,可是有何要紧事?”
孟长瑾见着这主仆三人在自己面前唱起了戏,哪个心里不跟明镜似的,也不打算继续跟她们打哑谜。
“敬妃娘娘。”孟长瑾腿有些颤抖,好在掩在长裙下,不易被人看出,“嫔妾过来是为了向娘娘要一个宫人,那宫人是嫔妾宫里的,昨日到了娘娘宫里就再也没回去。”
“孟宝林这是来兴师问罪了?”敬妃不正面回答孟长瑾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不敢。”孟长瑾垂了垂眼眸,再抬眼时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不知道嫔妾那宫人犯了什么错,惹恼了娘娘,嫔妾带回去定好生处罚。”
琼芳一面替敬妃打着扇子,一面道:“孟宝林,昨日就同你说清楚了,那个叫香芹的宫人早就从我们霞倚宫回去了,还是奴婢亲自看她离开的,这会子人难道不是在你们玥覃苑里?”
安达上前一步,垂首道:“奴才从玥覃苑出来时香芹尚未归,她既没有回去,自然只能来你们霞倚宫问问的。”
康进眯了眼缝,讥讽道:“这是什么道理?自己宫里的人不见了来我们霞倚宫来要人,连自己宫里的人都看不住,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
“品茶会时众人都看到了敬妃娘娘将香芹留了下来,如今人不见了,我们也只能上你们霞倚宫来问问,只想再问一句……”安达直直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琼芳,“方才那位姐姐确确实实是亲眼看见香芹从你们霞倚宫走了出去?”
“我……”
琼芳刚开口就又被安达打断:“既然是这样,倒是我们不是了,只是一个大活人凭空不见了,若是别人倒也算了,偏是我们宝林最得力的贴身宫人,这没了她我家宝林连饭都吃不下,整日心绪不宁的。陛下昨日还特意派人来问了几次缘由,想必也是担心我家宝林。”
康进尖着个嗓子,指着安达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拿出陛下来压我家娘娘,我们说人不在我们这里就是不在!”
“既是如此……看来人确实不在了。”安达朝着孟长瑾一鞠,小声问道,“宝林,要不我们同陛下说说,要她替我们去寻人?”
安达音量控制地恰到好处,看着是与孟长瑾悄声说话,可廊下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琼芳偏眼打量着敬妃的神色,康进伸长了脖子,正要发作,敬妃手掌一伸,示意他住口。
“我以为好大的事情,”敬妃抚了抚袖口,一字一句道,“人确实是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