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昭仪落胎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飘到了每个宫里,第二日刘宝林、罗宝林还有贺月岚带着一些补品,心有戚戚地进了永和宫。
永和宫里还飘着淡淡的药草味,贺月岚拿着帕子掩住口鼻,偏过头看到臻昭仪盖着厚绒毯,双目无神地看着身旁的炭炉,好像躺在那里的只有一副躯壳,对她们进来的声音没有半分反应。
彩霓带着宫人走上前来接过她们带来的东西,回头看了看臻昭仪,浅叹一声,向她们道了声谢就引着她们坐下了。
刘宝林和罗宝林对视一眼,轻咳了一声,试探地喊了声:“臻昭仪。”
臻昭仪眼珠子微微一动,恹恹地转过头,视线在她们脸上扫了一遍,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下,半撑着身子往门外望去。
刘宝林和罗宝林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贺月岚正喝着茶,本来心里还对臻昭仪有些芥蒂,如今看她这样子,也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如今的臻昭仪在她们眼里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好不容易怀的孩子就这么失去了,换做谁都是痛彻心扉的打击。
不知是撑久了无力,还是感到了绝望,臻昭仪重重地跌坐在暖塌上,一行清泪从她眼里流出,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那么哀伤,那么无助。
贺月岚放下杯盏,看着彩霓好心问道:“你们主子怎么了,可是哪儿又不舒服?”
彩霓跪在臻昭仪身旁,正摇着头,就听到臻昭仪喃喃道:“陛下,陛下他怎么不来了?”罗宝林正准备凑近一点听她说些什么,臻昭仪突然直起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们,“你们来的路上看到陛下了吗,陛下他来了吗?不是,陛下他不会再来了,陛下他不要我了,他现在眼睛里、心里全都是那个孟长瑾!”
三人心里俱是一惊,罗宝林额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地汗,道:“臻昭仪,失去了孩子陛下也心痛,太后还特意嘱咐你好生休息,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臻昭仪软软地靠在彩霓的肩上,将罗宝林的话在心里嚼了一遍,那双死水一般的大眼缓缓闭上,连呼吸都轻了起来。
贺月岚见到最先起身,道了句:“你也别太伤心了,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止你一个。”撂下这句话,贺月岚就大着步子走了出去。
罗宝林也跟着起身,说着让她好好休养的话,也紧随贺月岚其后,走了出去。落在最后的刘宝林,很是不忍地看了臻昭仪一眼,正准备起身,袖口就被一双素手牢牢抓住了。
她一低头,就看见臻昭仪瞪着大眼看着她,这一眼叫她心里有些发慌,臻昭仪眼中一丝狠戾腾起,五指都攥得生疼:“如果我告诉你,孟长瑾她和人私通,你可有什么法子?”
回去的路上,刘宝林的步子越来越快,可再快的步伐都赶不上砰砰直跳的心,她捂着胸口感觉心都要跳了出来似的。臻昭仪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她感到害怕极了,可又有些兴奋,这种感觉让她差点叫了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天助。”刘宝林嘴角勾起渗人的笑,宫人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生寒。
潇湘殿里,孟长庆刚刚打发玲珑去永和宫送一些补品,看着坐在一旁一副心不在焉的孟长瑾,在她额前点了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孟长瑾回过神来,摆着手敷衍一笑,孟长庆没好气道:“替你也一起包了东西送过去,你太依着性子了,贺才人她们几个人都亲自过去探望了,我们即便不去,也总要派人送些东西表示一下心意,免得旁人说我们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