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如花到厨屋里帮着柳氏、如梅做了早饭,在大吴村里,很少有人家吃早饭的,因为穷困,一般人家一天只吃两顿饭,像如花家这样大清早厨屋里就冒着炊烟的,估计也就只有刘秀才家要给两个去学堂的儿子带午饭早起烧火做饭的这一家了吧。
五十斤的豆腐做了豆腐乳后每两斤装了一个两斤的小坛子,如花拿了一个干净的碗,从留在家里吃的两个坛子里,分别取了三块红豆腐乳和白豆腐乳,让大家夹在热乎乎的白馍里。
志曦咬了一口,“哇,好香啊,这样的豆腐吃起来没有豆腥味,还越吃越香。”
如花笑着说:“慢点吃,馒头还烫呢,爹,你喝碗粥。”
志学拿了两个馒头往如梅用来给他们带午饭的食盒里装,柳氏见了,就问:“你咋吃那么多呢?”
志学嘻嘻地笑笑,说:“刘镇堂请我吃了他家的饭,我给他们兄弟一人带一个,叫他们尝尝咱家这美味的豆腐乳。”
如花问:“刘镇堂是刘秀才家的?”
志学点头,“嗯,他是刘秀才家的大儿子,和大哥同岁,他弟弟叫刘镇宇,和我同岁。”
如花听了,也没再说什么。
柳氏在一边上嘱咐志学:“别随便要别人家的东西,这两个馒头够吃不?唉,人家不定吃过比这好的呢,要是人家看不上,你可别硬塞了给人吃,惹人家瞧不起咱,他们不吃的话,你们哥三个分着吃了,别浪费粮食<divclass="contadsr">。”
志学背了如花做给他的书包,就往外走,“知道了,娘,哎呀,差点把这事忘了,如花,他们看上你做的这书包了,都问呢,你看,咱要不要让作坊里做些,我拿去学堂卖。”
柳氏正在边上,一听志学这话,“啪”地一下拍在志学的脑袋上,喝斥着:“叫你去学堂是去读书的,谁让你一天到晚想着赚钱,你要是不给我好好念书,乘早给我回家里,地里的活还花钱叫人干着呢,你回来给我老老实实地种田去,也能省请一个人工的银子。”
志学委屈地看向如花,心想:不挣银子哪里来的钱念书,他还不是想帮如花接些生意来,多赚点。
如花看看柳氏,再看看一脸委屈敢怒不敢言的志学,张了下嘴巴,正要开口,一旁的志勤却按了下她的手,就听志勤说道:“娘,志学只是动动嘴皮子,这赚钱忙活的事还不是你们几个在做。这书包确实是好,人家追着问着,志学也总不能不回人家不是。作坊里的活计多这一项也不算啥,那些上工的嫂子、婶子要知道又加了一项活计,能多拿工钱,她们也高兴呀。”
柳氏听志勤说话了,这脸色才缓和了下来,不过,还是数落了一番志学,“多跟你大哥学学,要稳重,好好读书。你要是稳重的话,人家也不会追着你打听个不停,怎么不见人家去追着你哥和志曦问的?还是你没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总和那些不上进的孩子在一处耍呢,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你要和不爱读书不上进的,只知道去学堂混日子乱糟蹋爹娘的钱的孩子在一起耍,我叫你爹揍你,看你还听不听话。”
“娘你冤枉我,我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志学气的憋红了一张脸,“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院子里正驾车的伍立文见了,就喊:“志学,跑啥呢?不坐车了?”
“不坐了,我有腿,我自己走着去。”
志勤飞快地背了书包,对柳氏说:“娘,志学啥事都想着家里呢,他昨晚还说,要在东面再开一亩地出来,这两天给咱赶着种上些菜,他在学堂里读书也认真呢,夫子都夸过他。好啦,我不跟你多说了,娘、如花你们路上小心,保重身体,店铺里的事就有劳你们费心了,那边的事忙完了就早点回来,我走了。”
“好,大哥,我送你出去。”如花拉着志勤的手,把他送到院子外,看着志曦和大哥上了驴车。
如花对志勤说:“大哥,劝着些二哥,别让他放心上。书包的事我跟大姐和表哥都交待过了,等作坊里做好了,你和二哥说,叫你们的同学都去吴二伯的杂货铺去买,表哥会跟吴二伯说好在他的杂货铺子里替我们售卖的。还有县里和镇上那些签了协议的布头,你们记得及时拉回来。家里有啥事,处理不了的,就去找村长伯伯帮忙。”
志勤点点头,说道:“记住了,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志曦也说:“姐,你们完事了就早点回来。”
如花点头,“嗯,知道了,一完事我们就赶回来,志曦,在家听大哥、二哥的话,天晚了就别出去乱跑。”
志曦说:“嗯,姐放心,我听话。”
伍立文赶着车走了,如花这才回屋。
柳氏似乎有些意识到自己对志学说的有些过头了,可当娘的也不能这么早低头,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看如花进了屋,于是,便装做没事人似地,也回屋去收拾了下东西,又到隔壁作坊里待了一阵子,和楼氏她们说了会话。
午时吃过了午饭,杏儿和志森也由崔氏给送了过来,给吴和邦、桔子的娘田氏,还有二儿子吴立德带了些衣物、鞋子,都是用伍立文柳氏他们送的布料做的<divclass="contadsr">。
志森赶着牛车,上面堆满了柳氏和如花要带的货品,还有二十坛子的豆腐乳。
伍立文赶着驴车,载着柳氏、如花和杏儿,就一路往要住一宿的草棚子那地方赶去。
走了半天的路,到天麻麻黑前,两辆车一起前后脚的,到了草棚那儿。几个人凑合着守着东西和车子,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一亮就继续赶路。
这一路上柳氏有几次想和如花说说志学的事,可杏儿在边上,一路兴奋地问东问西,和如花一直说着话,柳氏也慢慢地没了要说的心情。
傍晚前,终于赶到了颖州府,交了进城的钱,看到颖州府这府城的繁华远远要比去过一次的彭田县还要强百倍,杏儿只恨自己只有一双眼睛,都不够她看的。
如花指着前边,对杏儿说:“到了,就是那儿。”
杏儿等伍立文停了车,马上从车上跳出下来,抬头看着还挂着一块红布挡着的店铺招牌,问如花:“这招牌要到铺子开的那天才揭开的吧?”
“是啊。走,进去,先看看铺子装修的怎样了?我一路一直想这事呢。爹,我进去找秦单、秦双他们出来,你看着他们把东西都搬进去。”
“好啊。”
伍立文应着,把缰绳交到柳氏手上,他过去帮志森整牛车上的货。
如花带了杏儿上前去敲了门,没一会儿,秦双就来开了门,一看是如花,高兴地就喊了声:“是少东家来啦。”
“嗯,秦双,你哥呢?去把他叫来,帮我爹去把车上的货都卸了,搬到库房里去。”
“哎,好嘞。”
秦双答应着就跑去院子找他大哥去了,如花则和杏儿把门大开着,如花仔细地到处看了看,摸了摸。
“如花,这铺子真大,里面还有院子,呀,院子里还有屋子呢,这得多少钱啊!哥,你快来看看,这里就是三叔家的铺子,多大呀。”
杏儿和如花已把每一处都看了一遍,这会儿伍立文和志森、秦单、秦双他们把车上的货都搬了放在库房了,所以杏儿又拉着志森四处去瞧,一见到如花在院子里,就又跑上前去向如花惊叹着。
柳氏笑着,和伍立文一起看着杏儿满脸羡慕的模样,就说:“这全是如花挣的,杏儿,你和志森也好好想想,看如花给你们帮着找个好营生,也能赚了钱开个铺子啥的,到时候给志森说个好媳妇,杏儿你的嫁妆也能富裕些,到了婆家有底气,不受气。”
杏儿和志森窘的都红了脸,如花在一旁笑着,说:“娘,你快别说了,瞧咱杏儿姐和森堂哥都脸红了。哎,你们快再帮着看看,这铺子里还有哪些地方不合适的,咱可以叫装修的工匠们早点改了,今天都二十一了,我打算二十六开张,要有改动的,还能来的及。”
柳氏和伍立文听了,就又仔细地四处转了转,叫如花给他们讲了讲那些他们看不明白的地方都是用来干啥的,听如花细细地讲了,他们才都说:“我们看着已是极好了,没啥要改的。”
杏儿拉了下志森,说:“哥,你听见了吧,那两个兄弟俩的伙计,他们十来岁就在这铺子干活了,要不,咱也跟如花说说,你到铺子里学学当伙计,以后也能轻省点,挣点钱。要不,那个人生了,要是个男孩,你可就不是咱爹唯一的儿子啦,你得早点打算一下。”
志森听了,没有说话,杏儿有些急,就把话又说了一遍,末了还说:“哥,大伯家三个闺女,她们将来都得嫁了出去,三叔家日子过的好不用愁,小叔眼睛看不见,可也得说个媳妇,爷爷、奶奶都老了,这家里就你和爹还能指的上,可你这两年也得相亲了,若咱家的条件还那样,谁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啊<divclass="contadsr">。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咋就不着急呢。要是那个人让爹把挣的钱都留给她的娃,我看你拿啥给人家姑娘当聘礼。”
看着亲妹妹杏儿说的有些急了,志森张了张嘴,半晌才拍了拍杏儿的肩,说:“爹,不会”,看杏儿怒瞪着自己,志森说了句:“她,不会。”顿了一下,看向如花那边,又说:“别烦她。”
这一夜,杏儿和志森怄气,饭都没吃,就去睡了,如花去看她,见她闭着眼睛,抿着嘴巴气哼哼的样子,就没有问,让她自己消气去吧。
早上,成掌柜和二掌柜成季礼都到了,见到伍立文和柳氏、如花他们,就怪秦单和秦双为什么在东家来了没去立即叫他们。
柳氏就说:“傍晚来的,也没什么事,就没找你们过来。”
成季礼忙把这铺子里装修的情况给他们讲了讲,末了,问道:“东家看看,还有啥不满意的地方,我叫他们再赶工改出来。”
柳氏看向如花,如花就叫了成季礼到了一处,指着那儿说:“我想在这儿放四个木头人,要和真人高矮一样的,成人一男一女,小孩子也一男一女,到时候把咱店里做的成衣给穿上,腰上挂上咱编的络子和荷包,手上戴上手套,下个月作坊把帽子做了,咱再把棉帽给戴头上。做成头、胳膊、腿都能拆卸的,给,就是图上这个样子,赶在二十六那天前,能做出来不?”
成季礼看了,眼里闪过惊喜,就说:“这木人往这儿一摆,那咱店里成品有什么东西,客人一瞧便知,少东家真是奇才啊。时间紧了些,这得找雕刻工艺好的匠人来做呢。”
如花微微沉吟了片刻,说:“时间是有些紧,要是四个不能赶日子做出来,就先做两个小孩子的,正好我和我娘赶两件艳丽些的锦缎衣服出来,先摆两个小孩子穿着系盘扣的衣服,也喜庆。”
成季礼就说:“行,我这就去找人去做。”
如花点头,说:“这装修工匠的活计做的不错,你一会儿顺道去找他们的工头,让他来找我结工钱。”
这边成季礼出去了,如花就把成掌柜和三个伙计叫来,拿了他们这次带来的绣活,对照着价目单子,给他们一一讲了如何给客人推销,临了,还拿出几双粗布手套出来,交给他们。
“这几双手套给你们搬货时用,戴上了方便还不容易划伤了手。”
成掌柜几个接了,给成掌柜的是半指儿前头没遮的,成掌柜心里嘀咕着,没往手上戴。
“嘿,这手套真好,这五个指头能活动,也不碍事,搬个啥的也不怕木头扎了手了。”刘小四拿了一双就戴上了,举着双手不停地瞧着。
如花笑看着秦单和秦双也戴上了,两个人也惊喜地举起手来看个不停,如花看成掌柜的没戴,只拿在手里,就说:“成掌柜快戴上,你和这双和他们的不一样,你平日里要记账打算盘的,前面没了遮挡这手指好活动,你不相信的话戴上他们的试试写字、打算盘,再戴上你这双试试,看是不是这个理。”
秦单、秦双、刘小四也看向成掌柜,成掌柜就拿了秦单的戴上,拿了算盘,这一拨拉还真不行,总能带着其它算盘珠子乱动,就又把如花给他的那细棉布做的戴上,手指头处没有布料遮着,这拨算盘珠子和平时一样顺溜,就连握毛笔都不碍事。
成掌柜乐得马上就笑不拢嘴了,说:“这个好,这个好。”
“哟,成掌柜,门外面就听见你的笑声了,啥事这么高兴啊,说给兄弟听听,也跟着一起高兴高兴。哟,伍姑娘啥时候来了,伍老爷和东家也来了呀,王某失礼了。”
众人和王掌柜见了礼,伍立文和王掌柜寒暄了几句,王掌柜旧事重提,就问成掌柜方才在笑什么,成掌柜马上举起双手来,王掌柜看了,好奇地过去,揪下成掌柜的一只手套,戴在自己手上<divclass="contadsr">。
成掌柜笑呵呵地说:“试试写字。”
王掌柜拿了笔,在纸上随便写了个字,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成掌柜又说:“拨拨算盘试试。”王掌柜依言又拨拉了几下算盘,这下子,那脸上的表情真是,又惊又喜又恼的。
半晌,王掌柜就说:“伍姑娘,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好歹你买这铺子王某也算是推波助澜出了些力的,这成兄这些日子不愁了,王某这儿,可还愁云满布呢,你得帮帮王某,给我出些点子,让我那一品酒楼也能死灰复燃,重现我祖辈时的辉煌。”
杏儿正在如花耳边问着什么时候去码头找爷爷和她爹去呢,如花没立时回应王掌柜,王掌柜在一边急的都快要跳了起来。
柳氏笑着,说道:“王掌柜莫急,我家二闺女心里一直惦记着你铺子的事呢,这不,从家里带了东西过来,说是做几道菜,你放心,只要这些菜一推出去,你这酒楼的生意一准好起来。”
王掌柜大喜过望,起身走到如花面前,就深深地作了个揖,这头如花刚和杏儿说了一会儿给工头结了装修款就去码头,一转头就看到王掌柜给她行礼,如花忙起身侧着身子避开了。
“呀,王掌柜,你是干嘛呢?”
王掌柜笑着,说:“伍姑娘,快带我去看看,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你要做什么菜,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一下,你需要些啥食材?要不要去集市采买?”
如花莫明其妙地听着王掌柜说了一大堆的话,柳氏赧然地冲如花笑笑,说道:“如花啊,娘告诉王掌柜你给他带了东西来,要做几道菜,他的酒楼生意就能好起来了。”
如花恍然,说道:“哦,是这样啊,吓了我一跳。王掌柜,你不必这么客气向我行此大礼,你只要准备好学费就成,我可不跟你便宜哟。”
王掌柜点头,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就给如花,“正好今天出来这身上带着银票,伍姑娘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缺多少你说个数,我回家去给你取。”
杏儿瞪圆了眼睛,看着如花手里的几张纸,见如花看了下,就小声地问:“如花,这能当银子使?”
“嗯,这是银票,和银子一样。”
杏儿又问:“这有十几两?”
王掌柜差点没因为杏儿这话给噎的咬了自己的舌头,不等如花回答,就说:“这里是九百两,有五十和一百两的银票共十四张。”
“啥?这么多?”杏儿也是看着有十几张的样子,以为一张一两银子,那这十几张也就十几两,没想到,居然是九百两啊,杏儿张大了嘴巴,要是有个鸡蛋的话,估计都能塞进去了。
如花暗叹,这府城快开不下去的酒楼的掌柜的,都能随随便便拿出千儿八百的银票出来,她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大肆地挥霍一下钱呢。
“王某从父辈手里接了这酒楼,生意一直做的不如人意,也幸好王某家底还算殷实,我时常拿家底去贴补着,要不然,这酒楼早就关了门了。”
如花说:“王掌柜为何不换了厨师,要知道,酒楼这生意最是好做,人都要吃饭,人吃饭除了在乎能否吃饱外,最重贵的自是这饱菜的味道了,你这酒楼没有特色菜,其他菜也做的不怎么出彩,味道差了,这客人自然吃了一次,就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王掌柜就说:“这是家中祖业,我王氏家训,凡在我王氏祖业中求口饭吃的伙计,只要不犯国法家规,我辈皆需好生相待,不予辞退<divclass="contadsr">。况且,我这酒楼里的厨师,都是祖辈就在我家一品酒楼里干的,他们手艺或许参差不齐,但对我王家却是忠诚相待的,如此,我怎能因为生意不好,就把他们给换了辞了?”
如花心想,这样的话,那总会有混日子的人在里面,对你王家忠诚相待,也许是人家实在没地方去,所以就赖在你王家了吧。不过,这话又不能说了来打击王掌柜,古人重诺的多,这王掌柜和成掌柜交好,怕是也是因为两人都有一颗忠义之心。
“王掌柜,今天我们还有些事,明天,我去你的酒楼瞧瞧,顺便带些菜品给你去尝尝,你看如何?”
王掌柜闻言知意,看如花已收了银票,这也是应下了他之所求,便起身告辞,“如此也好,那王某明日恭候伍姑娘大驾。”
“客气,客气,明日午时前,我一定去酒楼讨扰王掌柜。”
王掌柜走了没多久,装修的工头就来了,如花爽快地给他付了工钱,送了他出去,成季礼也回来了,回禀说已找好了雕刻师傅,三日内可以做成男童女童的木雕。
如花听了,就吩咐成季礼,让他跟进此事,又和成掌柜商量了开业时的一些细节,如花就对伍立文和柳氏说:“快午时了,估计码头干活的人正好可以吃饭休息,爹,咱们这就去瞧瞧爷爷、大伯娘和二伯去。”
伍立文也一直坐立不安的,就等着如花忙完了事去码头,一听如花说,就立刻叫了柳氏带上家里给带的包袱,领着如花、志森和杏儿,赶着驴车就往码头去了。
到了码头,还是在离那家茶馆不远的堤岸边上,有一群人在干活,伍立文赶着车过去,停了车,和志森去工棚打听,如花和柳氏、杏儿她们,就暂时在驴车上等。
从工棚出来,近距离地看到干活的人,有老有少,个个衣衫褴褛的,面容憔悴,伍立文的心头就如一把绳子在不停地扭着结成了数个死结一样,勒的他的心房都要喘不过气来。
如花她们等了没一会儿,伍立文和志森就回来了,都苦着张脸,柳氏就问:“咋的?没找到人?”
志森点头,伍立文垂首不语。